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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千零三十一章突破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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隨著張揚的抵達,讓整個成都上下都在等待著他的出手。

按照大家的想法和對張揚一貫的認知,張揚至少也得拿幾顆人頭立威,否則的話,怎麽鎮住那些幾乎都是亡命之徒起家的鹽商?

可眾人萬萬沒想到的是,張揚正在晉王府中睡覺,仿佛他來成都是度假的一般,整個晉王府看起來冷冷清清。如果不是大門口站著一隊全副披掛,看起來十分精銳的將士的話,恐怕所有人都會以為晉王府依舊如張揚抵達之前一般冷冷清清。

不過盯著這處王府的人可一點都不少,平日根本看不見人影的王府之外突然變得十分熱鬧,不過大多是一些貧寒百姓,乃至乞丐打扮的家夥,他們的目光死死地盯著王府,仿佛就算一只蒼蠅飛進飛去他們也要弄清楚公母一般。

也沒人去管他們,得到張揚命令的一眾親衛根本沒去管這些明顯別有用心的家夥,只是僅僅從這點上來說,一切都透露著詭異。

鄭志從苗旬的家裏出來,臉上有些陰郁的坐上自己的馬車,大聲喊道:“回府,立刻!”

車夫沒敢怠慢,馬車幾乎是狂奔著返回了鄭志在成都的宅子之中。

剛到府中,鄭志便叫來了自己的護衛,開口問道:“晉王哪裏可有動作?”

護衛搖了搖頭,道:“沒有,老爺,聽說晉王入城之後將成都的文武全部訓斥了一遍,然後將城中的五千人馬分成了兩半,一半由嚴顏統率,駐紮在城外,另一半則由吳懿統領,駐紮在城內。”

鄭志沒有說話,只是身軀往後一仰,坐著仿制出來的太師椅,有著楞楞地看著房頂。

就在剛才,他和那些鹽商鬧翻了,所以他必須要為自己早做打算,否則的話,雙方不管哪方獲勝都沒有他的好果子吃。

一陣寒風順著沒有關嚴的大門吹了進來,鄭志打了個哆嗦,突然坐直身軀,目光有些呆滯地護衛吩咐道:“去,立刻讓夫人收拾一下,咱們回家。”

護衛頓時楞住了,心想您家不是就在這嗎,還要去哪?

鄭志看出了護衛的疑惑,但他卻沒有多加解釋的意思,只是擺擺手道:“讓人給夫人傳話便是,她自然知曉。”

“遵命。”

護衛應諾一聲,大步離去,待他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之後,一個年輕女子突然出現在大堂之中,纖腰輕扭,緩緩來到鄭志的身後。

就在鄭志愁眉不展的時候,一雙芊芊玉手突然扶上了鄭志的太陽穴上輕輕地揉捏著。

鄭志先是一驚,隨後放松起來,任由那女子施為的同時開口詢問道:“小晴,可願跟老爺回巴西?”

小晴沒問為什麽,只是抿嘴輕笑道:“自然是願意的,老爺去哪,賤妾便去哪。”

“好。”

鄭志心頭一松,但一想到那些人還在苗旬的家中不知道商量著什麽手段,心頭就不可遏止地出現了一股恐懼,恨不能立刻返回巴西郡,從此不再接觸食鹽,至於什麽鹽井他也不要了,只要能好好過完這一生便已足夠。

“勢如水火,身不由己啊...”鄭志長嘆一生,只覺得自己身心俱疲,正準備在小晴的按摩下小瞇一會的時候...

正堂的大門突然被人粗暴地一把推開,人還沒進門,一生大喝便已經傳了進來。

“老爺,為何要回去?”

一個身材頗為臃腫的中年婦人在一群丫鬟的簇擁之下進入了房中,不過還沒等鄭志回答,那中年婦人在見到小晴之後頓時暴怒,喝道:“小賤人,膽子不小,滾出去!”

小晴吃了一驚,但還是小步來到堂前,盈盈下拜,梨花帶雨道:“夫人,賤妾只是...”

話沒說完,一陣破空的聲響突然傳來。

小晴臉上的淚珠還沒有擦幹,但是反應卻非常的迅速,腦袋往左側一偏,只見朝著他腦袋上砸來的純金手鐲擦著她的耳邊飛了過去,正砸在她身後鄭志的膝蓋之上。

“哎呦。”

純金制成的手鐲份量可不輕,這一下把鄭志砸得夠嗆,伸手揉著膝蓋,怒喝道:“瘋婆娘,且消停些,等哪日老子死了你再為所欲為不遲!”

婦人冷哼一聲,也不道歉,也不去看鄭志被砸得不清的右腿,只是梗著脖子道:“老爺,回巴西作甚,那是什麽偏僻的地方,坐車進個縣城還得半個時辰,那種地方回去作甚?”

鄭志眉頭一皺,看著一屋子的鶯鶯燕燕,頓時喝道:“都出去,我與夫人有話要說!”

眾人不敢拒絕,片刻之後便散了一個幹幹凈凈,鄭志起身謹慎地觀察了一下門外,發現無人偷聽之後才壓低聲音道:“鹽井一事已不可為,苗旬和倪宇卻還不死心,依我看遲早都是被抄家滅族的結局,所以為夫準備獻出一半家財,至少能保住一家人的平安。”

按理來說,這個時代一家之中做主的自然是男人,但鄭志的話不過剛剛說完便被那中年夫人迎頭啐了一口,怒罵道:“你這個慫包,那可是一半家產,你是癔癥了嗎?別人都做得好好的,就你多事?小人屠來了又如何,難不成他還敢把所以鹽商都殺了?再者說,苗旬和倪宇那兩人豈是簡單,小人屠一介莽夫,怎能逃過他們的算計?”

鄭志苦笑一聲,伸手擦幹臉上的吐沫,苦笑道:“夫人,你也知道那是小人屠,鮮卑、北匈奴暫且不說,上次在涼州他可是殺得人頭滾滾。”

那中年夫人聽了這話,非但沒有息怒,反而更家憤怒,不屑道:“這人生下來哪一天能不吃鹽?只要你們抱成一團,難不成他還敢全都抓起來?那老娘倒要佩服他,心甘情願被斬首不說,還要讓他把老娘的人頭掛在城門上看著益州、京兆、涼州、甘州的人再沒鹽吃!”

鄭志還想再說,可那中年婦人雙眼一瞪,喝道:“安心做你的生意,凡事跟著苗旬、倪宇便成,莫要再出什麽幺蛾子!”

...

張揚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黃昏,這一覺他睡的舒服無比,在洛陽的時候雖說也沒什麽大事,但他總要明日早起來處理政務,像如今這麽貪睡根本不可能,更別說這一路趕來風塵仆仆,無比疲憊,能好好睡上一覺是如今張揚認為最舒服的一件事。

而李元芳早已回來,見張揚起身,便開口道:“大王,那鄭志的家就在城東的一個大宅子裏,末將粗略查看了一下,他家中至少有家丁六七十人,而且刀槍齊備。”

張揚晃了晃自己還有些昏沈的腦袋,問道:“鄭志如今在何處?”

“之前那些鹽商都聚集在苗旬的家中議事,但不知為何他卻提前退了出來,如今還在家中。”

張揚起身洗了個臉,順手接過李元芳手中錦帕將臉擦幹凈,繼續問道:“他家的情況如何?”

李元芳的臉色有些古怪,開口道:“那鄭志的夫人是個悍婦,聽聞鄭志當年就是一個鄉中的地痞無賴,他夫人家中卻是地方豪族,他借了夫人家的權勢才有的今天,所以他根本不敢惹他夫人。”

“有點意思...”張揚開口道:“命人盯緊了,不要放松,另外讓公達和昭玄來一趟。”

高颎和荀攸趕到的時候,張揚正在吃晚飯,張揚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張松等人宴請的好意,直接讓軍中的廚子來給他做飯。

老實說,如今他雖然不放心這些益州的世家,但要說有人敢毒害他,他也不信。遠的不說,能在錦衣衛的監視之下投毒成功的不能說沒有,但問題是就算能夠弄死張揚又有什麽用?

李靖那十萬大軍可就在上庸,張揚真的在成都出事的話,絕對會掀起一場腥風血雨,不管是誰,想要逃過這場災難可不容易。

他不願赴宴純粹是不想看到益州世家的那些面孔,他現在一聽到世家這兩個字就煩,恨不得能立刻讓科舉成行,可惜的是,這有點不現實。

“昭玄、公達,可曾吃過了?”

兩人點頭,婉拒了沒有一點誠意的張揚。

張揚也不在意,開口道:“今晚,昭玄坐鎮這裏,公達隨我走一趟,去拜訪一下那位鄭志。”

高颎心頭一動,道:“大王,那些鹽商都是亡命之徒,可多帶些親兵有備無患。”

“五百親兵,外加成都,對付六十多個家丁根本就是大材小用。”

張揚並沒有大意的意思,但也沒太把鄭志放在眼中,而是繼續吩咐道:“昭玄,你立刻命人給吳懿傳令,命他安排人馬日夜開始巡街,孤要讓成都的百姓看到大軍都習以為常。”

安排完之後,張揚繼續埋頭大吃,那樣子,跟一個餓了許久的難民也沒有多大的區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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